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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四章 水下的排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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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洞有半人高,四方形,打的非常粗糙,邊上全是大概西瓜大小的碎石頭,裏面也有不少,顯然有人曾經把這個洞堵上過,而方洞內黑漆漆一片,不知道通向哪裏,有點像我們在南方經常看見的水庫涵洞。

在方洞一邊的碎石頭堆裏,有一塊比較平整的,上面很粗劣的刻了幾個字,是非常倉促刻上去的,刻的非常淺,要不是那幾個字是英文字母,在這種皇陵裏面看著非常刺眼,順子還不一定能發現。可惜刻的什麽,根本無法拼出來。

是三叔刻上去給我們認路的嗎?我當時就這麽想,但是三叔的洋文很不靠譜,他這種腦子怎麽會想出來刻洋文當暗號,這實在不是他的風格。

胖子好奇走近去看一看,突然就咦了一聲,招手招呼我道:“小吳,這幾個扭曲曲的洋文,咱們好像在哪裏見過。”

我也走過去,才看了一眼,心裏就不由一跳。

不是好像,這幾個符號我們的確見過,這是我和胖子在海底墓穴之中,下到碑池之中的時候,胖子在池壁上看到的。看到這個符號之後,悶油瓶突然就沖下那個碑池,之後他就想起了海底墓穴中發生的事情。怎麽突然又出現了在了這裏?

當時,我一直以為這符號是當年三叔帶文錦他們下來的時候,那幾個人中的人刻上去的,但是突然又在這裏出現,顯然就不對了。

看雕刻的痕跡,是用登山鎬胡亂敲的,而且痕跡如此新,那要不就是三叔留下的,要不就是悶油瓶子或者阿寧留下的,因為這裏也就這幾個人能有登山鎬,留這個符號的人,肯定也已經進到方洞裏去了。

此時我突然有了一個念頭,心說會不會,海底墓穴中的那個洋文符號,是悶油瓶刻下的,所以他看到這個符號之後,才會知道:“這個地方我來過。”

還真是有這個可能,他再出現的時候,我得問問。

潘子看我發呆,問我怎麽回事情,我把我和胖子在海底看到符號的事情和他們一說,潘子也感覺到很新奇。不過他道:“我跟三爺十年了,往少了說也倒了不下五十個墓,其中大的也有幾個,沒見過他留過暗號,而且三爺ABCD都認不全,這肯定不是三爺留下的。”

我心說那就是阿寧或者悶油瓶了,轉頭對他們說:“不管怎麽說,看樣子路沒錯,這洞已經有人進去過了,地宮的入口應該就在這下面,咱們是不是馬上進去?”

“進!”胖子馬上道:“還等什麽?幾番人馬都在我們前頭,胖爺我向來都是打先鋒的,碰上你們幾個倒黴孩子才混的給人殿後,咱們就別磨蹭了,等會兒人家都辦完事出來了,咱們都沒臉跟他們搶。”

潘子對我道:“你別問我們,你身體行不行?”

我點頭表示沒問題,“胖子說的對,咱們不能拖了。反正碰到粽子,我就是沒受傷也是死,現在受傷了,也就死得快一點而已,不怕。”

胖子一邊已經卸下自己的背包,聽我這麽說,“嘖”了一聲:“你他娘的就不會說點吉利的事情?也不看看咱們現在要去什麽地方?”

我瞪了他一眼道:“有你在腦門上貼兩個門神都沒用,你先管好你那手。”

我們各自準備自己的裝備,剛才我們是行軍的打包方式,現在我們把風燈,燃料這些東西全部放進包裏,然後把冷煙火,冷光棒,炸藥全部拿出來,系在武裝帶上,胖子和潘子各自拉開槍栓,退下子彈匣子,把子彈帶上的子彈退下來裝槍,上滿彈藥後,獵刀匕首都歸位。

五四槍太長,在方洞之中可能無法轉身,於是胖子把槍給了順子,自己拿出登山鎬子,幾個人測試了一下手電的光度,胖子拿出自己的摸金符,捏在手裏朝天拜了拜。

順子也是用槍的行家,拿過槍,“哢嚓”幾下熟悉了一下,大有懷念之感,然後對我們道:“幾位老板,我不懂你們這行,不過我要提醒一句,在長白山上鉆洞,要小心雪毛子,如果看到苗頭不對,先用棉花塞自己的耳朵,這東西現在這個季節腦殼還沒硬,只能鉆耳朵,等到了夏天,殼硬了之後,能直接從你皮裏鉆進去,就露出兩根後須,你一扯後須就斷,整只蟲子就斷在裏面了,你得挖開傷口才能挖出來,還有,這東西也鉆肛門,坐的時候千萬小心。”

胖子厭惡地看了一眼順子,下意識地勒緊了皮帶,道:“現在蟲子也有這嗜好了?”

順子道:“我不和你們開玩笑,中招了自己想辦法拉,別來問我。”

我們感到下半身發涼,都點了點頭,胖子當下一馬當先,探身爬進了方洞之中,我們緊跟其後,魚貫進入,向著地下終極的未知世界開始前進。

方洞之中必須貓著腰走,洞是平行挖掘的,得邊走邊看四周的情況。因為高度太低,走得很慢,這裏的巖底非常結實,看敲鑿的痕跡,這條坑道,顯然用了最原始的辦法挖掘。我猜想修這麽大規模的皇陵用了多少時間?怎麽樣也要二十多年吧,很多皇帝在登基的時候就開始著手修墳墓了,二十多年,挖掘這條坑道也是十分的勉強,看樣子當年外逃的人應該是很大規模的一批人。

越往裏走,越看到很多人到過的痕跡,登山鞋子的鞋印就不止一處,沒有出現雪毛子,不過,我卻發現在坑道的頂上,有一些奇怪的岔洞。

這些洞都不大,只能夠容納一個人,而且洞是180度彎曲的,筆直向上一段後,就會向下大轉彎,形成猶如數字“9”形狀的彎曲管道。這樣的洞,每隔十米,大概就有一個。

自從涉足這一行以來,爬洞不知道爬了幾次,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結構,從建築核算學的角度來說,打這些洞的工程量幾乎和打整條坑道一樣多,那這些洞必然有不得不打的絕對理由,不然就是不經濟的,可是又實在看不出這些洞有什麽存在的價值。

潘子在後面對我說:“小三爺,你有沒有發現,這條坑道有點眼熟?”

“眼熟?”我頓了頓,轉頭問他為什麽這麽問?

潘子道:“咱們在山東瓜子廟的時候,過的那屍洞,進洞的隧道,不是也是這個德行的,那老頭子不就是躲到上面的洞裏來害咱們幾個?”

他這麽說,我又仔細看了看洞的頂上,在山東的那時候,我慌都慌死了,並沒有太過註意那屍洞水盜洞的頭頂,現在也無法比較。不過潘子既然這麽說,那就應該不會有錯,也心生奇怪,問他道:“你確定?”

潘子倒也不確定,說:“我們也是聽了那老頭的話才知道上面有洞,自己過的時候一片漆黑,並沒有發覺。”

我停了下來,仔細看了看這些岔洞,馬上就明白了它的作用,道:“當時那個屍洞也是個水盜洞吧?”

潘子點頭說是,我道:“這些岔洞其實是用來呼吸的,你看,水灌入這條排道的時候,因為岔洞的彎曲結構,會在岔洞中留有空氣,這樣只要游一段,然後頭探入岔洞中呼吸一口,再繼續前進就可以了。”

潘子一下驚訝道:“這麽巧妙的辦法,這麽說,當年這一條排道,的確是在水下的?”

我道:“差不離吧,看樣子,瓜子廟的那一道水盜洞,說不定也是汪藏海的人挖的。”想想又不對,那條盜洞之古老,三叔推斷是在戰國時期,可能是魯殤王進山修陵的時候挖的,難道是汪藏海去了之後看到,借鑒了古人的技術?倒也十分有可能。

走了很長時間,也不知道走了多少距離了,排道逐漸變寬,終於看到了出口。我們爬了出去,面前竟然是一條極深的河渠,大概十幾米深,五六米寬,河渠中已經沒有了水。

我看了看河渠修鑿的情況,道:“這是引水渠,護城河的水從這裏引出去,保持水是活水,不會發臭,而且防止了水位的倒灌。”

河渠兩邊都有供一人行走的河埂,上頭還架著一座石橋。我們小心翼翼地走過去,來到河的另一岸,胖子問現在怎麽走?

我道:“這條渠和外面的渠是相通的,應該算一條渠,我們跟著水走。”

潘子蹲下去看了看水流向的痕跡,指了指一邊,“那裏。”

我們繼續往前,不多久,前方的河埂邊上的石壁上,出現了一個四方形非常規則的方洞。

胖子打起冷煙火,丟了出去,照出了方洞外面地面上黑色的石板,顯然這是地宮的封墻石。胖子鉆了出去,連續打起很多冷煙火扔到四周,接著給我們打招呼,我們才從坑道中爬了出來。

出來的地方是一間黑色巖石修建的墓室,不高,人勉強能站直,但是很寬闊,墓室的四周整齊地擺放著很多的瓦罐,可能是用來殉葬的酒罐,每一只都有半人高。粗略估計有一千多罐,看樣子萬奴皇帝可能是個酒鬼。

四面黑色的墻上,有一些簡單的浮雕,雕刻著皇帝設宴時候的情形,浮雕保存的並不好,可能和這裏與外界相通有關系,這裏的火山氣體雖然沒潘子說得那麽致命,但是腐蝕性肯定比一般的空氣強,這裏的壁畫能保存下來,已經是一個奇跡了。可惜保存下來的那些畫面只能看一個大概。

在墓室的左右兩面墻上,各有一道石頭閘,後面是黑漆漆的甬道。一股陰冷的風從裏面吹出來,胖子撿起兩只冷煙火,一邊扔進去一只,都沒看到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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